梅州市诗词学会(原名嘉应诗社)
标题:
谈谈传统诗词与实验诗词的区别/导读并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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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若兰
时间:
2021-5-17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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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传统诗词与实验诗词的区别/导读并按
谈谈传统诗词与实验诗词的区别/导读
实验者何?这是为实现某一目的所进行的一种操作活动。就诗词实验来说,目的不外二字:创新。
最先实验的是词,因为这种长短句体裁最容易与白话接轨。
后来写过一些实验体绝句和律诗。 这个是旧瓶装新酒,躯壳照旧,瓤子很新,可见挣扎的痕迹。诗词的创新一定是一种形式创新,不能只在内容上做文章,形式新才是诗歌创新的唯一定义。
下面简单说说经典诗词与实验体诗词的区别
第一个区别是节奏。不知你发现没有,上述几首诗词除绝句外,读起来与经典诗词的语感是不一样的,这缘于实验体打破了经典格律诗的句子节奏。
第二个区别是意象。世界文学的审美情趣就发生了极大转变,正因为如此,实验体诗词才要抛弃优美的田园意象大量使用现代都市意象甚至是丑陋的意象。
另一个是意象密度问题。办法不是与古诗比拼意象密度,而比结构,即实验体诗词的优势不在意象密度上而在篇章上。这就是第三个区别:诗意区别。
白话诗的优势不在辞藻、句式、典故上,也不在意象质地与密度上,它的优势在思路上。写诗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传达新经验,并且是以感性的符合诗式的方式来传达。所以,实验体诗的意味多是一种益智的理趣而非古典的体验式沉溺。
创新的道路何其艰难,这不仅需要有才力者大胆尝试,还有一个历史发展积累过程。格律诗也是经过了几百年发展才确立的,难道我们能凭一己之力一步登天,创立一种新体裁?简直是痴心妄想!
诗之所以是诗而不是小说散文,首先意味着它是一种不同于小说散文的“形式”,有其独特的美学要求,否则诗这个体裁就可以取消了。这样看,是应该重视形式了,而这种形式的自觉绝不仅仅只有借道格律诗这个法子。
按 : 格那丁是做了勇敢的尝试的,也从尝试及批评或赞扬中进行了理论总结。从谈谈传统诗词与实验诗词的区别一文中是可以学习到一些理论的方式方法的;
什么叫据?据是凭借;依靠。 按照;依据。 可以用作证明的事物。
什么叫理?理者,治玉也,本义为在作坊将山上挖来的璞石加工成美玉,使之成器,有形有款;引申之又有条理、纹理、道理等义、
什么叫论?分析和说明道理;分析和说明道理的言论、文章或理论。
有人喜欢格那丁的诗,有人喜欢格那丁的论,有人不喜欢格那丁,人各有好恶,这是没法强求的,但我偏向于喜欢格那丁的论,撇开一些个人情绪语言,格那丁最起码比当下大多数人都懂得理论的方法,他从创新开始说起,说到了新与旧的关系,而后举例了自己的一些作品,并从这些作品中进行分析从而得出新与旧的不同,最后总结了所谓创新的优势和存在的问题,谈了一些新体验新经验,有例证、有脉络分析,有总结并形成文章,这便是理论的方式方法。
可见,所谓理论是凭借、依靠一定的材料,在材料的基础上象治玉一样顺应着璞石暗藏的美玉脉络进行条理性分析和打磨并使其脉络分明,逻辑严密,最终形成具有分析和说明道理的言论或文章。
我常常会想起镜山先生对一段时间以来诗词理论界弊端和乱象的一个批判:‘重复着胡说八道就叫诗词理论,没有凭据没有分析论证的批评都是耍流氓’,镜山之语可谓话糙理不糙,应当引起诗词理论版块的自省和警醒,我们不必也不应该违疾忌医。
作者:
若兰
时间:
2021-5-17 19:03
谈谈传统诗词与实验诗词的区别/格那丁
——我的实验体诗词
实验者何?这是为实现某一目的所进行的一种操作活动。就诗词实验来说,目的不外二字:创新。很多人都对那种吟风弄月、古色古香的诗词表达过强烈不满,说是时代变化了,社会不断进步,而我们的许多诗词却甘愿囚禁在唐宋的牢笼里,写得来你都分不清是古人的还是今人的。虽然我并不一概认同这种观点,并且,我也不认为时代改变必然会导致人性改变(比如人性最重要的组件自私就几十万年不变),但是我还是想紧跟时代步伐,以使自己的作品看起来有点新意。毕竟,新不是一件坏事,某种程度上还很时髦,于是就有了这些实验体诗词。
最先实验的是词,因为这种长短句体裁最容易与白话接轨。不是吗?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平仄、韵脚就可以把它装进去,无须伤筋动骨就能搞定。
好事近
在黑海之滨,获得一头奇兽。
找不到安顿地,只能跟我走。
我因此感到烦心,倒了一杯酒。
没想到他却说:“我也来一口。”
这是七八年前写的一首实验词。这词咋样呢?几句大白话,全无古词的典丽婉约,害得很多人不适应,以至于有对其进行嘲讽谩骂者。笑骂且由他,我是一点不在乎的,你不能因为不合你胃口就否定它,这说明你欣赏趣味狭隘,能怪谁?反正我认为这是词,平仄、押韵哪个要件不符合要求?至少是“竹枝词”吧?(那时我就是这样标注的:《竹枝词.好事近》),不就没有那些古雅的辞藻典故吗?文言文难道不是先秦的书面“白话文”?现在为什么不能写“白话词”?有什么稀奇的?
后来写过一些实验体绝句和律诗。举几个例子:
都市竹枝词
正是桑拿天气时,梦幻之都欲昏迷。
波涛汹涌鸳鸯浴,大汗淋漓土耳其。
独对菱花点绛唇,肉松皮皱不胜春。
手捧乳房思往事:当时爱煞几多人?
孤灯耿耿照龟蜗,线上依然结爱多。
裸聊恰似高唐梦,只许相看不许摩。
一条弧线划出时,楼上有人扔垃圾。
林荫路上车驶过,只剩一张老鼠皮。
痰涌喘呼兼响屁,瘫废在床活受罪。
哗啦打碎煎药罐,黄老终于一蹬腿。
这个是旧瓶装新酒,躯壳照旧,瓤子很新,可见挣扎的痕迹。诗词的创新一定是一种形式创新,不能只在内容上做文章,形式新才是诗歌创新的唯一定义。由于这个问题太大,我将在《创新是一种形式:诗词创新探索本质论》中进行详述。
一块红布
当年有一块红布,如火如花如血红。
人遇之将生梦魇,牛看见便失心疯。
虽然薄但是很重,未必实然而不空。
我被它蒙住双眼,变成了一只蜈蚣。
回忆
曾经有一份微情,比羽毛飞过更轻。
十万幅图画叠印,五千张面孔丛生。
时间泄露像沙子,往事透明如水晶。
不是黄蜂是蝴蝶,我遗梦在紫云英。
诗
有一个东西至今——也难以让我舒心。
月圆月缺的想望,花落花开的找寻。
你跳楼仍然静默,我无病却会呻吟。
诗,专爱把水搅浑,使得它看来很深。
哲理诗
如果欲穷千里目,则须更上一层楼。
巢于杨树之巅顶,鸟比我们有远谋。
雨一直淅淅沥沥,风还在晃晃悠悠。
每天我举头望树,视线随巢而上浮。
桃花的印象
只要想她那一天,桃花就开满山间。
水原本是个媒介,春历来都如善缘。
一道消失的风景,偶尔梦回的心酸。
她看他转身离去,便把门轻轻一关。
这更招来了一些非议和嘲笑,甚至有以此为反面教材批来批去的。这些死脑筋的读者,他们哪里懂得这种实验体诗的写作和趣味!经典格律诗已经模式化,几乎是依样画葫芦,等字、等句、平仄、对仗、押韵,加上辞藻、典故、句式、起承转合,都有可资参考的先例,对于训练有素的人来说不算难事,就像填空,千百年来人们就是这样把自己的观感填进这个模子的。但写作这种实验体诗却没有先例可循,全靠自己构思想象,难度要大得多。我们看看,这些诗就几句大白话,像一杯白开水,是很难出诗味的。我把这比作“裸奔”。经典格律诗有好看的外套装扮(形式化和特定的语境),即使有些缺陷也不易被发现,容易蒙混过关,而写作这种白话诗词没有装饰,就像“裸奔”,你身上哪里有缺陷,是鸡胸还是扁平胸,是军刀腿还是罗圈腿,几乎一览无余,一出场就会被人评头论足,搞得怪不好意思的。
如此一来,我们是否应该对这种实验体诗词给予应有的宽容和重视?这是无疑的。
作者:
若兰
时间:
2021-5-17 19:04
下面简单说说经典诗词与实验体诗词的区别,以便让那些一边高喊创新一边又对这种实验体诗词指手画脚的死脑筋读者开开窍。
第一个区别是节奏。不知你发现没有,上述几首诗词除绝句外,读起来与经典诗词的语感是不一样的,这缘于实验体打破了经典格律诗的句子节奏。不是说经典诗词中绝对没有这种节奏的句子,是很少,没有如此大规模集中出现过。我们知道,经典格律诗的句子节奏是三拍(以七言为例):2+2+3,这和汉语的一个语言规则有关:语素必单,音步必双,双音节一音步占主导地位,要不丽偶、对仗就是不可想象的,也不可能有格律诗和辞赋。古汉语是单音节语言,单音词可以造句。“朝辞白帝”的白帝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你可以把它换成泸定、康定、拉萨,只要较高的地方就行,区别在于“朝辞”,这是“早晨辞别”这一短语的缩略式,白话文必须完整说出来,要不就是古汉语味道。上述实验体诗句读起来之所以怪怪的,就是这个原因,它破坏了格律诗七言的节拍,使节拍与意义单位发生了错位。本来应该说“十万图画相叠印”的,而今在第一节拍处用了一个三音节的“十万幅”(超音步),读来就有点怪异。但是现代汉语又必须这样说,不这样说就是古汉语,除非你把“十万幅”改成“十幅”或“万幅”,但这是意义的改变,属于另一回事了。其实,这反映了古汉语单音字造句与现代汉语单音字构词的重大区别,需要仔细分辨。
第二个区别是意象。我们都知道经典诗词中心意象带主要集中在风花雪月、梅兰竹菊上,这些意象群普遍带有典雅的特点,并且意象密集,信息量大,加上典故的大量运用,形成了言简意赅,委婉含蓄的风格,而实验体诗词的意象则偏于现当代事物,不仅没有那种典雅的特点,甚至可能粗俗丑陋。这是一目了然的,尤其是现代都市诗与古典山水田园诗的区别最大。时间进入了21世纪,社会发展到信息时代,古典山水田园梦早就被打破了,它们不过是我们偶尔休闲游玩的去处。自从1857年波特莱尔的《恶之花》问世以来,世界文学的审美情趣就发生了极大转变,古典变为现代,田园变为都市,而都市恰恰是一个人欲横流的地方,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仍然沉浸在“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田园诗意里呢?也许作为调节未尝不可,但不应该是主流。正因为如此,实验体诗词才要抛弃优美的田园意象大量使用现代都市意象甚至是丑陋的意象。
另一个是意象密度问题。古诗词的意象是高密度的,实词多虚词少,甚至有“鸡声茅店月”这种只用实词的诗句,还有没有表层衔接的“枯藤老树昏鸦”这种蒙太奇镜头似的诗句。实验体不是不可以这样写,但它的根基是语体文,必须尽量使用白话,如此,以前好几个意象一句的诗现在就可能只有一两个意象,诗意会受到严重稀释。怎么办?办法不是与古诗比拼意象密度,而比结构,即实验体诗词的优势不在意象密度上而在篇章上。这就是第三个区别:诗意区别。
诗意是个笼统的说法,也可用意境、境界、意义来代替,司空图《二十四诗品》就说的这事。
白话诗的优势不在辞藻、句式、典故上,也不在意象质地与密度上,它的优势在思路上。写诗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传达新经验,并且是以感性的符合诗式的方式来传达。从这一点来说,思路可以弥补其先天不足。我们看到过太多徒有辞藻的伪经典诗,这不正好可以拿来纠偏吗?思路决定高度,用在写诗上正适合。这里,思路主要指的是不同于常情常理的一种新颖独特的情、理、境界。有了好思路一切都好办,哪怕词、句差一点也无妨,因为这种诗意是结构性的而非装饰性的,不在乎外表如何。由此便引发出一个问题,我们读这种诗不能只看辞藻、句子,不能再玩摘句的把戏,而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整体意蕴上,尽可能地多关注其节奏、语气和最终营造的诗境——这种诗境多半是隐喻性的或象征性的。如果说经典格律诗的意境大多是传统的如清新、雅致、典丽、雄浑、高古的话,实验体诗词的意境则是现代的,是一种倾向于哲理的沉思。所以,实验体诗的意味多是一种益智的理趣而非古典的体验式沉溺。
至此,是否意味着一切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当然不是。问题的核心是,你为什么不干脆抛开格律诗这个躯壳另起炉灶自创一体呢?问得好!创新的道路何其艰难,这不仅需要有才力者大胆尝试,还有一个历史发展积累过程。格律诗也是经过了几百年发展才确立的,难道我们能凭一己之力一步登天,创立一种新体裁?简直是痴心妄想!关于创新,雅克布逊是这样认为的:“正是在与那个传统背景发生对照的情况下,创新才能被设想出来。形式主义研究清楚地说明,这种同时保留传统又与传统决裂的情况构成了每一部新的艺术品的实质。”创新从来不是从天而降或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恰恰相反,它是在旧有基础上的改进,犹如老树新枝。格律诗的模式好比行船时依照的江岸,有了江岸才不会汗漫无边,迷失方向。选择格律诗这个躯壳进行尝试正是为了不至于迷失,这是一种类似蝶化的尝试。如果说这种尝试还有些新意的话,这不表明它已经成功,相反,说明创新的道路还很漫长。我们从来不缺乏新思想新感觉,所缺乏的是一种自洽的形式,随着中外文化交流的增加,这种现象将越发突出。“新文化运动”所倡导的那种“新诗”(自由诗)也是如此,它们最缺乏的恰恰是文体意识,而文体意识的本质是一种形式自觉,否则诗意就不能自洽,甚至会羼杂众多的非诗功能。形式不仅仅是装载内容的一种工具,而是与之一道生长的一种共同体,就像我们的神经与思维一样,没有不借助神经而赤裸裸存在的思维。诗之所以是诗而不是小说散文,首先意味着它是一种不同于小说散文的“形式”,有其独特的美学要求,否则诗这个体裁就可以取消了。这样看,是应该重视形式了,而这种形式的自觉绝不仅仅只有借道格律诗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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