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大致说来,凡词属于一个细目者可用为对仗,同属于一个大目也还勉强可对,(凡不分大细目者当认为同属一细目。)凡律诗中颔颈两联的对仗同属一个大细目或大目者,应认为合掌,诗人有一种特殊的做诗法,叫做集句,就是集古人的成句以为诗。(相传始于王安石)集句如系律诗,其中的对仗,应该注意用同一细目或同一大目的成句,否则不工,如果把几千个成句按上面的类目分析归类,那么这种近似游戏的吟咏就并非难事了。
18、6意义上的节奏,和诗句上的节奏并不一定相符,所谓意义上的节奏,也就是散文的节奏,比如一个五言的句子,如果把它当做散文的句子看待,节奏应该如彼;现在作为诗句,节奏却应该如此。五言近体诗的节奏是二二一,但是意义上的节奏往往不是二二一,而是二一二,一一三,一三一,二三,三二,四一,一四等等。现在我们试把上述九十五类的五言诗句,按照意义上的节奏,分析并举例如下:
(甲)二一二,5.6.9.28.38.7-8.47.48.61.75.77.78
蝉声-集-古寺鸟影-度-寒塘(5)
城鸟-啼-眇眇野鹭-宿-娟娟(28)
花密-藏-难见枝高-听-转新(38.7.)
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47)
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61)
药饵-憎-加减门庭-闷-扫除(75)
岸花-飞-送洛樯燕-语-留人(76)
尘中-老-尽力岁晚-病-伤心(78)
(乙)二二一,12.16.26.1.27.33.34.41.46.54.69.1-2.74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12)
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26.1.)
蜀星-阴见-少江雨-夜闻-多(33)
随风-陋幔-小带雨-傍林-微(34)
鹏集-占书-久莺回-刻篆-新(41)
有猿-挥泪-尽无犬-附书-频(46)
牧童-望村-去猎犬-随人-还(69.1)
石室-无人-到绳床-见虎-眠(74)
(丙)一二二,96.3
色-因林-向背行-逐地-高卑(69.3)
(丁)一三一59.70.73.
门-看五柳-识年-算六身-知.(59)
山-临青塞-动江-向白云-平(70)
幸-因腐草-出敢-近太阳-飞(73)
(戊)一一三,17.18.57.65.266.2.3
猿-护-窗前树泉-浇-谷后田(17)
云-薄-翠微寺天-清-黄子陂(18)
老-耻-妻孥笑贫-嗟-出人劳(57)
绿-垂-风折徇红-绽-雨肥梅(65.2)
犬-迎-憎闲客鸦-护-落巢儿(66.2)
(己)二三,7.9.10.11.13.14.15.20.21.22.23.25.26.2-3.29.37.38.1-639.40.42.43.44.45.49.50.51.52.53.62.63.67.268.71.72.79.81.82.84.85.83.87.88.89.90.91.92.93.94.95.97.2-12
黄绮-终辞汉巢由-不见尧(7)
径石-相萦带川云-自去留(11)
侧身-千里道寄食-一家村(20)
家家-养乌鬼顿顿-食黄鱼(25)
淅淅-风生砌团团-日隐墙(26.2)
风吹-花片片春动=水茫茫(29)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37)
剑寒-空有气松老-欲无心(38.6)
欲扫-群鸟乱未去-小童催(43)
玩雪-劳相访看山-正独吟(45)
春游-欢有客夕寝-赋无衣(51)
留滞-才难尽艰危-气益增(52)
已恨-亲缘远还对-友复稀(62)
不堪-垂老鬓还对-欲分心(67.2)
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68)
已应-春得细颇觉-寄来迟(79)
暮钟-寒鸟聚秋雨-病僧闲(81)
花远-重重树云轻-处处山(84)
远烟-盐井上斜景-雪峰西(91)
书生-邹鲁客才子-洛阳人(92)
高鸟-长淮水平芜-故乡城(94)
故国-犹兵马他乡-亦鼓鼙(95)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97.7)
(庚)三二,2.3.4.24.35.36.83
淑女诗-长在夫人德-尚存(2)
一从归-白社不复到-青门(24)
茅茨疏-易湿云雾密-难开(35)
海鸥知-吏傲砂鹤见-人衰(36)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83)
(辛)四一.1.31.32.60.65.166.167.196.97.1-12
郧国稻苗-秀楚人菰米-肥(1)
鹤巢松树-遍人访毕门-稀(31)
寻觅诗章-在思量岁月-惊(60)
紫崖奔处-黑白鸟去边-明(65.1)
登俎黄柑-重支床锦石-圆(66.1)
旧采黄花-胜新梳白发-微(67.1)
姹女临波-日神光照夜-年(96)
辩士安边-策元戎决胜-威(97.1)
(壬)一四,19.55.56.64
味-岂同金菊香-宜配绿葵(19)
静-应连虎穴喧-已去人群(55)
束-比青刍色圆-齐玉箸头(56)
喜-无多屋宇幸-不碍云山(64)
18.7以上所列的意义上的节奏,多数只是可能的分析,不是必然的分析,比如欲扫-群鸟乱,也可以析成,欲扫-群鸟-乱;鹤巢松树-遍,也可析成鹤巢-松树-遍;泉声咽-危石,也可以析成泉声-咽-危石;味-岂同金菊,也可以析成味-岂同-金菊,等等
18.8己类最多,因为二三的节奏和诗集上二二一的节奏很相近似,把诗律上的脚节和腹节合并,就成为二三了,乙类和诗律上的节奏完全相符,倒反少此,因为末字自成一节,只能用形容词或不及物动词,范围本来就狭此,但辛类有许多句式也可归入乙类,所以也不算少了.甲类在种类上虽不显很多,但是在应用上却很常见,比如5.类是主语-动词-目的语,以两个字为主语,两个字为目的语,中一字为动词,在形式上非常整齐,所以诗人们喜欢用它.
18.9有时候,诗人在对仗上,并不一定要求意义节奏的相对,保要字面相对就算了,例如:
空谷归人少,青山背日寒.(维,酬比部.)
(出句可比绿林行客少,属于1.类,对句可比白鸟向山翻,属于69类,以fn(vf)N-F对cN-vn-F颇不相称.)
本卖文为活,翻令室倒悬(甫,闻斛斯六)
(出句无可比,对句勉强可比"谁怜友复稀",属于62类,以d-VN-V-N对dV-N-(vd)V颇不相称.)
但这种情形究竟是罕见的。所以我们在原则上还可以说:凡对仗的出句和对句,其意义上的节奏必须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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