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

肖靖海

十八年了      时光的胃口反刍

镜片与校训重合     眼睛的数码

调出旧色彩     镜头
一会儿近      一会儿远

虽然楼房大多新建

但我们心里都有一幢旧舍

图书馆    冲凉房      饭堂．．．．．．

一个娉婷的倩影迎面撞来

一声笛唱袅袅而出

一桶清水兜头浇下

三条红内裤两双玻鞋晾在窗外

让子弹飞      跨越1990

青灰光洁的校道上   抛物线环绕

高考的钟声响起     人头汹涌

光荣与泪水交汇     南在南方

秋天深在深处     石板凳寒冰

香樟    槐树     落叶桉

伸展沧桑      吞吐91或93年的云烟

学思楼前     我们拾起一块微积分瓷片

梦中的青鸟    至今没有回来探看

学勤楼已折建      当年的诗歌

随粉尘滑落      一鳞半爪平仄

潜入垒起的笑纹了无痕迹

十八年前我在学海楼前垂首凝眉

稍有羞涩      同学们都是起飞的姿势

十八年后我凝眉平视      假装大气

旁边是敛翅着陆的声音      在东北角

是文科高三（6）      现已用作

实验室      我的青春曾在此发酵  

氧化   还原   结晶     想当年  

后悔忘了添加铀或钚     或太阳神

林茂发体育馆前操场     一大群

生龙活虎在踢球     边锋突破二过一

银球一转     时光就过去了好多年

往事延伸到酒店   山楂树恭迎

老班长   阿水   汤恩伯   李（勇）刚    飞镖．．．

一些小名经酒水浸染     有了橡木桶

郁香     久喝不上头

班主任叶朋飞老师正襟危坐

他凝练有趣的历史课    既能把

俾斯麦喊到郊外踏青    又能把

刘阿斗扶上战马      我们围着他

敬酒  祝福     感慨万端

同时不忘讨回一杯历史的营养

同学中有些做了大官     有些做了款姐

有些隐居世外    有些克隆了自己

有些左右手互搏     比如我

李恩是警察不喝酒     他只喜欢自斟

而且他走遍了全国名山大川     能同时

驳倒两位北大哲学系研究生而舌不打卷  

他给我讲黑客帝国     “六触”

释道禅     唯独不讲工作

我从他眼神里捕捉到兴宁一中的秀气  

他说人生就是“自己”——

听从原生纯粹的“自己”

乃境界之不二法门     海棠是律师

我们三人高中时经常斗棋     谁也不服输

“流年三杯酒     世事一盘棋”

我们都高举酒杯     为逝去岁月和未来

干杯畅饮     有一些“暗物质”穿过

干扰生命的电波     引导生命的方向

我准备把它紧紧攥在心里

就象十八年来     校道上

树叶把云烟攥在手里

道路把脚印攥在心里



注：2011年正月初三高中同学18年来第一次聚会。

邓健子

兴宁一中，梅州名校！